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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暫歇陵郡 蜀州你還是別去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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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璃趁此機會從上官逸的桎梏中掙脫出來, 低聲問道:“何事?”但初璃話音已落,馬車外卻無人回答她。

上官逸挑開車簾看了一眼,只見馬車外自山道上下來一群人, 攏共二十人左右。

那二十人約莫不是什麽良家之人,有拿著大刀的, 也有拿著長劍的,甚至還有拿著斧頭的, 四散地往馬車前一站,竟有包圍之勢。

上官逸瞧著皺了皺眉, 沒想到他們隱藏身份簡裝出行, 竟還是被匪徒盯上了。

為首的那人喚作王險, 他扛著把大刀,一笑震天響, 看得上官逸直想側過頭去。

隱藏於山道兩旁的暗衛見狀,悄無聲息地緩步靠近,上官逸看向山道兩側, 輕輕地搖了搖頭。

暗衛便停了動作,繼續隱於林間。

上官逸下了馬車, 與此同時,施陵也下了馬車。

上官逸面無表情地開口:“不知諸位有何貴幹?”

為首的王險面容誇張地側過了頭,與周圍的匪徒對視了一眼, 再轉回來時哈哈大笑,道:“看不出來嗎?我們是搶劫的!”

王險清了清嗓子,喝道:“餵!你們幾個, 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!我們很有原則,交了錢便不殺人,否則的話……”王險佯裝恐懼地垮著臉, 抹了一把刀刃,做出個擡刀殺人的動作,又道:“這刀……可不長眼睛!”

上官逸不是很想瞧那王險,索性側過了視線。

施陵偷偷擡眼看了看自家主子,眼神中帶著詢問,上官逸看了施陵一眼,不著痕跡地稍稍頷首,那動作很輕,但足以讓施陵知曉自家主子的意圖。

施陵會意,上前了幾步,陪著笑道:“這位爺,好說好說,我們是來蜀州尋親的,這路途遙遠,所以錢財都放在後面的馬車上。您盡管搜,只要不動手,錢財都可以拿走,我們肯定配合!”

王險嗤了一聲,道:“這還差不多!”說完走了過來,以刀尖抵著施陵的頸側,輕輕地拍了拍,又道:“刀劍無眼,識得時勢方為英雄,你說對嗎?”

施陵簡裝出行,連佩刀都取了,再加上自家主子的示意,否則就憑這王險的舉動,早死一百回了,施陵仍舊笑道:“對對對,這位爺說的都對。”

王險這才覺著心滿意足,帶著手下往後頭去搜那輛馬車。

搜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,那馬車內值錢的財物都被洗劫一空,但王險卻還瞧著不夠,又繞了回來,道:“看你們這裝扮也不像貧苦人家,怎麽馬車上的東西就那麽點?糊弄我呢?”

此番上官逸一行人本就是簡裝,多數的物品皆由暗衛秘密運送,是以留在後面那輛馬車的東西不算多,已是此次出行的全部物件了。

施陵不由得苦笑道:“這位爺,我怎麽敢糊弄您呢?實是一路奔波,這物件消耗過甚,所剩無幾,但我對天發誓,那馬車上的東西已是我們全部的行李了,絕沒有私藏的!”

王險“嘖嘖”兩聲,顯然是不信,他看了看剩餘的馬車,朝秋朔所在那馬車努努嘴,道:“這其他的馬車確定沒藏東西?叫裏面的人下來,我們要搜一搜!”

“爺,這實在是……”施陵還想要掙紮一下說服那王險,但王險是個急性子,根本不聽他的解釋,不等施陵說完,便要去掀那車簾。

秋朔不得已,只能從馬車上走了下來。

王險便帶著手下往秋朔那馬車裏鉆,只可惜搜了片刻確實一無所獲,連一樣能帶走的值錢物件都沒有。王險只得從馬車裏退了出來,“看來你沒騙我,這馬車裏還真的什麽都沒有。”

王險眼珠轉了轉,又將主意打到了初璃那輛馬車上,道:“那這輛馬車呢?也沒有?”

王險說著便要走過去,施陵眼疾手快地將人拉住了。

開什麽玩笑,那馬車上坐的可是合煙郡主!以自家主子的脾氣,這王險要是過去掀簾,只怕掀簾用的哪只手便得砍哪只。

施陵勉強擠出幾滴淚,瞧著既畏懼又不得不開口,道:“爺,您搜也搜過了,那馬車上真沒有值錢的東西,我發誓,我要是騙了您,明日,不,今夜便天打五雷轟!”

施陵言辭誠懇,換作他人定然已經信了,但王險實在一根筋,偏偏不信邪,揮開了施陵的手便往初璃那馬車走去。

只是還未觸及那車簾,上官逸便伸手,橫在了王險胸前,擋了王險的動作。

上官逸眼神寒涼,但到底是斂了目光,只道:“內人水土不服,路途中偶感風寒,現下已是不適,便莫要驚擾她了。”

“什麽風……”王險才不管什麽風寒不風寒,作勢便要去掀那車簾,但話未說完,卻覺著脖子上一道涼氣。

他順著那涼氣的源頭看去,只見上官逸擡了眼,那冰寒無比的視線便那般盯著他,縱然不發一言,甚至無喜無悲,但那眼神可怖,直讓王險有種已然去往地府的錯覺。

王險絲毫不懷疑,若是自己堅持著要掀車簾,那麽下一刻,自己便會人頭落地。

王險無由來地打了個哆嗦,正巧這時,馬車內初璃配合地咳了幾聲,王險順勢收回了手,“這……這馬車內想必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。”

王險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,隨後再也未看那馬車一眼,便帶著剩餘的匪徒離開了此地。

初璃掀了車簾,神情冷淡地下了馬車,問道:“殿下為何要讓那些匪徒帶走馬車上值錢之物?”

暗衛緊跟著,上官逸若是想讓那些匪徒停手,他有很多種方法,甚至於那些匪徒大抵都沒命回去,何至於要施陵這般喬裝,甚至還將自己……稱作內人!

若不是適才迫不得已,自己也不會配合他……初璃神色覆雜。

上官逸卻不甚在意,道:“原本那些東西,我是想用在雙方交戰之時,可嘆他們命數已絕,今日竟自投羅網,那我……合該成全他們才是。”

初璃思慮了片刻,道:“你在那些東西上動了手腳?”

上官逸神情很淡,卻未告訴初璃原因,只道:“我同郡主說過,要助趙將軍剿匪,這不過只是其中的一環。”

“那……”初璃還想問些什麽,上官逸卻擡了手,骨節分明的指尖便橫在初璃面前。

上官逸瞧著初璃,溫柔地笑了起來,那笑無聲,卻勾得初璃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視線,“此處起風,夫人不妨回馬車歇息?”

那一聲“夫人”喚得初璃驟然色變,喝道:“上官逸!”

一旁的施陵趕忙轉過了身,擋著秋朔的視線,很是不利索地道:“那,那什麽,七皇子殿下有傷在身,不便久站,還是先回馬車吧。”

施陵心下很是無奈,這當著七皇子的面,自家主子也太不顧及了!

豈料秋朔卻似是毫不在意般,只稍稍看了一眼,便側過頭輕笑,那笑打破了他以往的淡然,笑得眉眼彎彎,公子如玉翩然。

初璃這般模樣,秋朔還從未見到過,仙界幾乎無人敢惹的初璃神君,現下竟也能有這般吃癟的模樣,難得,實是難得!

秋朔笑著上了馬車,施陵在一旁瞧得莫名其妙,他萬分不解時,背後的初璃卻輕飄飄地望了過來。

施陵心道:奇怪了,這山道莫非當真起風了?怎麽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?

是夜,馬車到達陵郡。

初璃本以為上官逸隱瞞身份出行,此番不便招搖,應當住在客棧,卻未曾想他竟大大方方地住進了當地州官李邛的府上。

更讓初璃疑惑的是,這李邛竟是親自出來迎接了,仿佛早有預謀一般。

李邛沖秋朔行了一禮,溫聲道:“七皇子殿下大駕,下官有失遠迎。”

雖說迎的是秋朔,但李邛擡眼時不著痕跡地往上官逸那處看了一眼,後者下馬車時已戴上了面具,此刻面具下的雙眸微斂,也應了李邛的動作,輕輕頷首。

事已至此,若是初璃還看不明白二人之間的貓膩那便是不該。

只是初璃沒想到的是,上官逸的手竟已伸到了陵郡!難怪蜀州匪患一事是由這位李大人上報而非蜀州官員。

李邛將一行人迎進府中後院便識趣地退了下去,初璃習慣性地先去秋朔的住處,上官逸便只瞧著,也寸步不離地跟著初璃,倒未曾說什麽,只是那神色寒涼,刺得他身後的施陵抖了一路。

眼見著初璃要跨入秋朔的房門,上官逸適時地開口:“蜀州匪患侵擾,流民過甚,郡主不便露面,明日莫要隨行了,便住在陵郡吧。”

李邛的府上好歹有府兵護衛,又有婢女伺候,總比初璃隨著他們前往蜀州要強。

不過初璃倒不在意這些,她有法力傍身,況且她實是不願意秋朔處於險境,本就是想要隨著秋朔一道的。

若是不便露面,初璃隨意施個隱身術法……思及此,初璃餘光瞥見秋朔沖她搖了搖頭。

那意味很明顯,秋朔不願意讓初璃再平白耗費法力。

秋朔看著初璃,道:“蜀州雖說紛亂,但我此去坐於後方,有趙將軍護持,亦無需我費心,郡主奔波勞苦,該好生歇息才對。”

言下之意:蜀州你便別想去了,老實待在陵郡吧!

初璃仍是不願,道:“可是你……”

門外上官逸卻提醒般地咳了幾聲,道:“夜色已深,郡主該回房歇息了。”

這話初璃是每個字都聽得不甚順耳,連帶著上官逸她也看不順眼,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
不過,這阻攔歸阻攔,初璃既然未曾答應,那便也不準備守規矩。

次日,初璃還是施了術法,隱身跟著秋朔去了蜀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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